法国口音刺破空气。
“让开！法国巡捕房办案！”
一群身着制服荷枪实弹的巡捕闯了进来，为首者高鼻深目，是个法国人。
“陆督军，我们接到举报，白轻语女士涉嫌倒卖军需物资，证据确凿，请她跟我们走一趟！”
“景川！救我！”白轻语尖叫着，躲到陆景琛的身后。
陆景琛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像一尊冰雕。
大厅里鸦雀无声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几个呼吸的时间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
然后，他缓缓抬起手，指向了我。
“你们弄错了。”
“倒卖军需的人，是她。”
石破天惊。
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“陆景琛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他的目光越过我，坠入虚空。
“我说，倒卖军需的人，是苏念。”
法国巡长愣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苏**，请吧。”两个巡捕上前，一左一右扭住了我的胳膊。
冰冷的手铐，咔哒一声，锁住了我的手腕。
我被他们粗暴地推上了警车。
车窗外，陆景琛的身影越来越远，和白轻语依偎在一起的画面，刺痛了我的双眼。
巡捕房里，暗无天日。
无论我如何辩解，如何说明真相，都无济于事。
那个法国队长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“陆督军亲自指认，不会有假。”
“你还是老实交代，免受坐冰之苦。”
我闭上嘴，不再说话。
他们要的不是真相，只是一个替罪羊。
我拒不认罪。
他们便将我关进了水牢。
三天。
整整三天。
阴冷，肮脏，绝望。
我粒米未进，滴水未沾。
身体越来越虚弱，意识也渐渐模糊。
恍惚间，我好像听到了嘶吼声。
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。
“念念！”
“念念！！”
那声音，那么熟悉，又那么遥远。
是陆景琛吗？
他也会这样痛苦吗？
牢门被轰然撞开！
光线刺眼。
我被人猛地抱进一个滚烫的怀抱。
浓重的烟草味，夹杂着一丝血腥气。
是陆景琛。
他带着兵，闯了进来。
“念念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他抱得很紧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，像是怕我碎掉。
“轻语她……她怀着孕，她不能出事……陆家不能没有这个孩子……”
“等孩子生下来……等她安全了……我就接你回家……好不好？”
“念念……我不能没有你……真的不能没有你……”
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。
是他的眼泪吗？
打一鞭子，再给一颗糖？
真恶心！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想推开他。
手一抬，眼前彻底黑了。
……
再次醒来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。
我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手背上扎着针。
一睁眼，就看到陆景琛趴在床边，紧紧握着我的手，睡着了。
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，眼下乌青一片，看起来疲惫不堪。
察觉到我的动静，他立刻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