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手指缓缓掐住我的脖颈,高焯凑到我耳边,声音喑哑低沉。
“孤的太子妃因你而死,你当然要陪一个给孤。”
“记住,今日过后,你便是阿云,也只能是阿云。”
热油煎心也不过如此,我凄然一笑。
走蚕丝虽是绝技,可要付出非比寻常的苦痛和代价才能练成。
高焯啊高焯,不管是你心心念念的阿姐,还是令你厌恶至极的我。
那位都不可能让我们这样的低贱之人,成为你储君路上的污点。
我身着飘逸羽衣,怪异脚掌踩在细蚕丝之上,就像阿姐当年一样。
每走一步,都如同万刃割心。
凌空而舞,耳边尽是呼啸刺骨的风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来,包括高坐主位的明黄色人影。
那是当朝天子。
站在天子身后的张公公将臂弯拂尘换了个方向,嘴唇无声翕动。
我知道,他要我死,要我像阿姐那样。
从高空上坠落,摔成一滩恶心肉泥。
高焯似是察觉到什么,他猛地站起身来,腰间香囊拉扯间坠落于地。
那封**也暴露出来。
我张开双手,在他展开**的那刻,纵身一跃。
惊叫声此起彼伏,箭雨般穿透我空荡荡的躯体,万千烟火在我破碎目光中升腾绽放。
美得令人心折。
我却看见高焯双眸充血,提刀斩杀拦在身前的重重侍卫,发疯似的朝我奔来。
“封雨,你怎么敢?!”
“不行!孤不准你死!这**上说的,究竟是什么意思?!”
我没死成。
高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,逼他父皇下令,让整个太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救活了我。
他把我和他,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。
每一口汤药,都要亲自试过,才喂进我嘴里。
我清醒那天,正逢阿姐的祭日。
“你告诉孤,那封**上说的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高焯跪在床边,血凝在他手中那把绣春刀上,红得令人心惊。
那上面,有他自己的血,也有别人的。
“殿下,你不是都看到了吗?如果不是你非要娶阿姐做太子妃,她又怎么会死?”
我只觉得既可悲又可笑,涣散目光落在摇晃迷离的烛火上。
“还有三年前的大婚典礼,若不是有人在我的酒水里下**,我又怎会不知廉耻地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,对你投怀送抱?”
“太子殿下,不知道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妹,是什么感觉呢?”
高焯丢掉手中染血的刀,双手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“不!不可能!怎么会这样?”
“怎么会这样?殿下这话应该去问问你最敬爱的好父皇啊!”
“你名义上的母后,被他关进冷宫受尽阉人磋磨,把你生下来的母亲,其实是那惨死文臣的结发妻子,被你的好父皇囚在密室整整二十八年!”
“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到魔窟之中,让她剔骨练成世间绝技走蚕丝,让她成为皇室贵族的赏玩取乐之物,不过是为了惩罚那个胆敢私下放你母亲出逃的一国皇后!”
“只有你被蒙在鼓中,还妄图娶自己的亲妹妹为妻,何其可笑?”